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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争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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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1128章
      孙皓固然天怒人怨,但毕竟是东吴上一代皇帝。
      钟会种种行径与当年司马昭一般无二。
      江东到处都是说书人,司马家的丑事天下皆知,钟会跟司马昭挂上钩,一辈子也洗不清了。
      这么多污点在身上,陆抗不倒戈攻打建业,已经非常克制了。
      “无妨无妨,陆抗应该还未投降秦军,王濬孤军远来,濡须洲乃铜墙铁壁,江东可保无忧。”钟会像是在自言自语,又像是说给其他人听。
      巢湖水向东南流,经七宝、濡须两山之间的东关,东流注于江,吴人于江北筑城,名曰濡须城,濡须城背后有泥沙冲击而成的濡须洲,横在江心,俨然一座天然的要塞。
      濡须的背后,是石头城和建业。
      夷陵之战后,曹丕一时头脑发热,不攻虚弱至极的蜀国,反而重兵攻打东吴,时朱桓接替周泰为濡须督。
      曹仁自恃兵多,遣其子曹泰突袭濡须城,遣常雕、诸葛虔、王双等将,乘船突袭吴军家眷所在的濡须洲,自领一万精锐在后策应。
      朱桓抓住战机,猛攻最弱的曹泰,火烧曹营,曹军大败,曹仁措手不及,亦受败军波及,江中的常雕等人进退两难,全军覆没。
      钟会也效仿朱桓,把吴军的家眷迁入濡须洲,隔绝内外,方便看管。
      效果也还不错,投降的吴军越来越少,也算勉强稳住了形势。
      不过当初的十五万大军,现在只剩下十二万不到。
      五分之一的士卒叛逃……
      沈莹实在看不过去了,拱手道:“濡须虽固,北有杜预,西有王濬,两面受敌,我军不得动弹,若王濬分出一军奔袭建业,为之奈何?”
      “建业有我儿钟毅防守,宛陵有周处镇守,王濬的几万人马,想要突袭建业,白日做梦。诸位将军,眼下虽时局艰难,然并非死局,皆在某预料之中,待秦军不支,我军一鼓击破之,届时与诸位平分江东!”钟会习惯性的画出一张大饼。
      不过饼画多了,从没实现过,别人也就无感了。
      上一个吃钟会大饼的人,现在生死都不知道。
      人在做,不仅天在看,也在众目睽睽之下。
      众将心中毫无波澜,你看我我看你,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,“谢越公。”
      场面冷清而略带尴尬……
      第八百六十六章 破吴
      对秦军而言,大战的契机已经到来。
      王濬顺江而下,撕开了江东坚固的外壳。
      整个战场,优势已经彻底转向秦军。
      无论天下大势如何,都要在战场上体现,现在东吴离灭国就差一场大战了。
      江东的水军优势已经悄然被化解。
      杜预和王濬一北一西,各自占据上游。
      水战,谁在上游谁就有决定性的优势。
      当年孙氏父子以下游攻打上游,黄祖扼守江夏十七年,多次击退吴军,射杀了孙坚、凌操、徐琨等将。
      “将军,杜都督军令!”范通呈上杜预的军令。
      王濬打开,不出意料,是一同进攻濡须的命令。
      上面说的很清楚,杜预大军围攻濡须城,吸引江东水军,王濬速取濡须洲,然后同力绞杀北岸的钟会军。
      王濬的心思却在离去多日罗尚身上。
      这支偏师进展颇为顺利。
      秦军所至,吴军纷纷开城投降,据斥候消息,两日之前便兵不血刃拿下泾县,算算时间,今日应该抵达宛陵。
      宛陵之北便是建业。
      罗尚进军太顺利了,吴军望风而降,以至于王濬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。
      吴国早就是烂透了的果子,等着人去摘取。
      功劳若被杜预、罗宪、羊祜拿去了,王濬也就认了,偏偏是罗尚这么一个人,怎会令人心服?
      仿佛吃了一只苍蝇般恶心。
      王濬年纪大,功名欲也大。
      当然,这也是因为以前没机会,岁月蹉跎中,不知不已经快六十了,此次如果没有把握好机会,以后就只能庸碌的老去……
      “将军?”范通声音稍大,这才将王濬拉回现实。
      “传令全军,进攻中洲!”
      中洲是濡须洲的另一种叫法。
      “全军出动!”
      传令兵一声大过一声,稍顷,战鼓声响起,各种令旗挥动。
      江面上的千余艘战船仿佛苏醒了一般,一张张船帆挂起,舵手、桨手开始划动战船。
      大江之上,风起云涌。
      阵阵江风袭来,吹散了王濬心中的不快。
      一日行军,濡须洲遥遥可见。
      钟会也跟陆抗一样,铸造了三重铁索,横在江心。
      江水之中还设有铁锥,堆积了礁石、木桩。
      这便是钟会所谓的“铜墙铁壁”。
      “钟会二十多年声名赫赫,徒有虚名,不过如此,远不及荆州陆抗。”王濬对钟会的评价大大降低。
      范通回道:“钟会乃北人,不习水战也是理所当然。”
      “此人何止是不习水战,亦不明天下大势,许昌一战裹足不前,错失良机,足见其庸,钟会一世声名就要葬送在此了!”王濬挥手,船首令旗挥动。
      江面上白帆依次降下,桨手停歇,只有几艘吃水深一些的重船向下游冲去。
      水下的铁锥、木桩被拔起,继续向铁索冲去。
      然后一阵火箭射出,重船上烈焰腾空,仿佛整个江面都被点燃了。